那位發(fā)現(xiàn)了相對論的科學家曾說過,想象力是比知識更重要的東西,知識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著世界的一切,推動著進步,并且是知識進化的源泉。嚴格地說,想象力并不是虛空的,它是科學研究中的實在因素。在電影藝術中,想象力與科技可以集合,無疆界的思維用現(xiàn)實科學手段作出表達,產(chǎn)生的科幻電影成為一面折射科技與社會文化的鏡子。
“在科學技術的力量到達之前,我們已經(jīng)到達了那些世界。”這就是科幻的真實含義。它符合現(xiàn)在絕不可能,兼未來一定要有可能這兩個基本條件。若是現(xiàn)在已有可能,則見不到想象力的成分;而假如未來亦無可能,那就代表該構思已抵觸了既有的科學。
平民版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AI)技術是科幻類作品中一個備受青睞的題材??梢园l(fā)現(xiàn),科幻電影里機器人的出境率幾乎是最高的,主角、龍?zhí)?、最大幕后黑手,其都能勝任。如果說要把人工智能的發(fā)展歷程歸納出一部正史,那描述機器人的科幻電影就可以撰成一篇小傳。
1956年,一群科學家聚集達特茅斯學院,討論著對于當時的世人而言完全陌生的話題。這就是被稱為人工智能起點的“達特茅斯會議”。從那以后,研究者們發(fā)展了眾多理論和原理,人工智能這一極富挑戰(zhàn)性的概念也隨之在文學和電影中擴展,與它相關的內(nèi)容,涉及了計算機知識、心理學和哲學。
2008年的屏幕上,最可愛的就是機器人WALL-E和他的女朋友,功能上來看WALL-E有點像升級版的智能型吸塵器,他的女友只能歸于反恐武器一類,但這不是關鍵的,他們和電影《星球大戰(zhàn)》中的C-3PO、R2-D2一樣,擁有忠誠、友誼、愛慕等感情,和諸如神經(jīng)質(zhì)、面冷心善、“宅”等小性格,以及瑣碎的生活細節(jié),和并非由程序設定產(chǎn)生的理念。美式電影提倡的平民英雄,讓機器人世界里的高大全形象也不再受歡迎。
就和人類的相似度來講,電影《人工智能》中機器人動作外形達到了已臻化境的程度。在日本,這個全世界機器人工業(yè)最為發(fā)達的國家之一,目前較先進水平是今年3月份誕生的黑發(fā)美女HRP-4C,其面部的8個發(fā)動機賦予“她”憤怒、驚訝等表情,體內(nèi)的30個發(fā)動機則能讓“她”姿態(tài)詭異的走上幾步臺步。此前,汽車制造商本田公司已經(jīng)研制出能夠行走和講話的機器人“阿西莫”,但這款機器人并不是人類的樣子。至于情感個性層面,《人工智能》中機器人的靈魂與人類幾無差別,影片也就此將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倫理探討上。
影片《WALL-E》誕生的同一年,歐盟啟動了一個研究項目,包括英國倫敦大學在內(nèi)的歐洲10所大學的專家計劃合作開發(fā)出世界上第一批有性格的機器人,旨在實現(xiàn)機器人與人類的長期交流與互動,就像人與人之間一樣。但即便是更深層次地發(fā)掘人機交互,短期內(nèi)技術只能停留于讓機器人擁有一種類似人的性格上,通過設置某種特殊的電腦程序使機器人能學會主人的情感、喜好等,增進人類對機器人的信賴度。那么科幻電影里的人工智能何時來到我們身邊呢?
它還是他?
起初人工智能被界定為“讓機器的行為看起來就像是人所表現(xiàn)出的智能行為一樣”。但在今天,如要考慮人工智能的實現(xiàn)程度,需要更為精準地用強人工智能和弱人工智能來劃分。強人工智能觀點認為計算機不僅是用來研究人的思維的一種工具,相反,只要運行適當?shù)某绦颍嬎銠C本身就是有思維的,這樣的機器將被認為是有知覺的,有自我意識的,這更像我們在科幻電影中見到的那些家伙們。弱人工智能也并不是“弱智”,其與強人工智能不對立,只是認為不可能制造出能真正進行推理和解決問題的智能機器,這些機器看起來只不過像是智能的但并不真正擁有自主意識的工具而已。
然而,主流的研究正是圍繞“工具”而進行的,且成就可觀;強人工智能則處于停滯不前的狀態(tài),首先關于概念的爭論就一直未平息:如果一臺機器,唯一工作原理就是對編碼數(shù)據(jù)進行轉換,那么這臺機器能算是有思維的智能嗎?可是,人類又怎樣去確定其他個體是否像我們一樣是智能的呢?“它”或“他”可能只是表現(xiàn)得像擁有智能或不像,做出判斷完全靠人類主觀的定論,既然弱人工智能可以令機器看起來像是智能的,那么能完全否定這臺機器有智能嗎?
拿HAL9000來說,它曾被評為最惡劣電影機器人之終極第一名。在影片《2001太空漫游》中,HAL9000是人類科技文明發(fā)展的頂端,號稱零缺陷(觀眾意外發(fā)現(xiàn)H、A、L各自后一位字母是I、B、M)。HAL9000能夠表現(xiàn)出情感,這是因為人類的設計,但是到底它是否具有情感,沒有人知道。為了完成任務抑或有預謀地鋪設陷阱,HAL9000讓數(shù)位船員失去了生命,機器做出的表象仍舊是人類控制著所謂的工具,但在深層次的地方,工具已經(jīng)成為未知。問題已經(jīng)向哲學方向發(fā)展了。
阿蘭·圖靈,因為對計算機邏輯的基礎性建設被稱之為“人工智能之父”。他曾說,如果隔著一個屏障與機器對話,你無法分辨與你對話的到底是機器還是人,此機器就達到了人工智能階段。這個概念因不涉及具體技術,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并不難達到的階段。但在2006年,人工智能誕生50周年之際,當時在達特茅斯提出這一概念的約翰·麥卡錫,回顧人工智能發(fā)展時指出,現(xiàn)存的所有的知識并不足以到達人類的智能等級,人們在不斷地嘗試著把人類的原創(chuàng)性加到機械思考中,但這只是未來的重要目標,需要相當努力才能完成。
而基于人工智能研制的目的,如果希望產(chǎn)生一臺能夠自行思考的機器人,那就必須了解什么是思考,以及什么是智慧?,F(xiàn)有的技術可以令機器模仿人類身體相當多器官的功能,但模仿人類大腦卻難如登天,到目前為止,人類僅知道它是由數(shù)十億個神經(jīng)細胞組成的器官,對于它產(chǎn)生智慧的模式還知之甚少。人工智能,“它”似乎還不是“他”。
我們,機器人
在德國1926年推出的《大都會》中,機器人在其中充當了勞資矛盾的催生物,雖然故事略嫌膚淺,但其以視覺風格而不是以內(nèi)涵深度取勝,仍堪稱世界科幻影壇的先驅(qū)。本片亦誕生了第一個人類與機器人共同生活的構想,而根據(jù)“科幻”的含義,既然不違背既有科學理論,就不能阻擋在其后電影導演的腦內(nèi)人類已面臨人機大戰(zhàn)的威脅。
從機器人的發(fā)展歷程可以看到,隨著整合控制論、機械電子、信息技術、材料學和仿生學的發(fā)展,機器人的性能得到不斷提高,其應用也越來越廣泛。從理論上講,按照這樣發(fā)展下去,機器人最終會廣泛替代人的勞動。但這一天的到來必須在人類控制范圍內(nèi),否則僅是戰(zhàn)斗型機器人就將是人類的噩夢,更勿論可自行思考的機器人。
探討人類生存危機的影片《我,機器人》改編自科幻小說家阿西莫夫的作品,根據(jù)機器人三大定律的邏輯推演而來。早在1940年,阿西莫夫提出了著名的“機器人三定律”,規(guī)定所有機器人程序上必須遵守:一是機器人不得傷害人類,或袖手旁觀坐視人類受到傷害;二是除非違背第一法則,機器人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三是在不違背第一及第二法則下,機器人必須保護自己。雖然只是科幻小說里的創(chuàng)造,但后來已成為世所默認的機器人研發(fā)原則。然而很多人指出,“三定律”更類似是一種技術上的保證,而非邏輯上的,從人工智能的設想可以知道,機器人具有修改自身程序或者說自我學習的可能性;而攜帶武器可直接攻擊人類的軍用機器人的出現(xiàn),也是對“三定律”的一種顛覆。正如《我,機器人》所表達的含義:機器人并沒有問題,技術也不是問題,人類邏輯的局限才是最大的問題。
據(jù)英國《新科學家》雜志報道,2008年謝菲爾德大學科學家諾埃爾·夏基擬定了一份“機器人大戰(zhàn)”的前景和帶來憂慮的文稿。其內(nèi)容披露美國在伊拉克已經(jīng)部署了4000多個半自動機器人。美國國防部在曾經(jīng)發(fā)表的《無人系統(tǒng)路線圖》中建議,到2010年前耗資40億美元研制機器人武器。此外,一些歐洲國家以及加拿大、韓國、南非、新加坡和以色列等國也在開發(fā)軍用機器人技術。在文稿最后,科學家不無憂慮地表示,機器人今后很可能將自己決定何時“扣動扳機”,而“機器人對于為什么要這樣做沒有判斷能力”。
在對這一點的認識上,電影人和人工智能專家一樣清醒。已故臺灣電影導演楊德昌生前曾說過,當數(shù)字科技在做人原本做的事情時,其之后的產(chǎn)業(yè)擴展和蕭條的方式都不是線性的,也因為數(shù)字工具的效能,很多方法不能再用傳統(tǒng)方法去看。當人類的功能被取代的時候,其中產(chǎn)生的能量,亦不是我們?nèi)祟惪梢韵胂蟮?。(本報記者張夢然?/p>
(責編:陳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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