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臺北故宮翠玉白菜禮品“中國制”風波,臺灣《聯(lián)合報》今天的社論指出,這本來小事一樁,但有的“立委”咬住不放,臺北故宮隨即要求廠商改卷標為“臺灣設計”,但仍有青年學生接棒抗議,先是責問臺北故宮是否“北京故宮分院”,還以“刀斬翠玉白菜”以示不屑“中國貨”,又盯住大陸旅游團發(fā)放“拒買中國貨”傳單。而這一切,都以“我愛MIT”的名目行之。
社論說,青年學生“愛用臺貨”原是好事,尤其此刻應振興內(nèi)需經(jīng)濟,誰不愛MIT呢!不過,大學生有知識更要有常識,“愛臺灣”跟“愛臺灣制”不全是同一回事。關(guān)于MIT,有幾個問題要澄清一下,也有好幾個老師可以去請教一下。
第一個老師是諾貝爾獎獲得者的經(jīng)濟學家密爾頓·佛里曼。他有個著名的“鉛筆故事”已成經(jīng)典教材。佛里曼說,縱然是簡單商品如一支鉛筆,也不可能以一人一國之力完成。光是筆身的木材,從伐木場開端,連鋸樹的電鋸都要溯及不銹鋼和某處的鐵礦原料;而筆心的鉛,可能來自南美某石墨礦場;筆頭橡皮擦,可能源自馬來西亞樹膠;還有內(nèi)里黏合的膠,外殼涂上的漆……這整個過程牽涉全球成千上萬的人力投入,通過“看不見的手”組合而成。
第二個老師,可以去找施振榮或陳立恒或任何一位臺灣自創(chuàng)品牌的企業(yè)家。高技術(shù)如宏,有哪一部計算機敢說是從頭到腳MIT?從芯片到外殼,組裝成品送到消費者手中,一定是“聯(lián)合國”的產(chǎn)品。又如近年爆紅的法藍瓷,設計與營運總部在臺北,車間則在大陸的廈門和景德鎮(zhèn),“法藍瓷景德鎮(zhèn)園區(qū)”去年產(chǎn)品達一百萬件,熱銷全球。這樣的“臺灣之光”也免不了“中國制”,有什么好異議的嗎?
第三個例子,是最近一則挺好笑的新聞。有崇尚名牌者,氣沖沖拿了兩件亞曼尼T恤前去店里質(zhì)問。一件是“中國制”,另件卷標“意大利制”的反而較便宜。原來“意大利制”才是假牌,因為亞曼尼已經(jīng)不再在意大利本地生產(chǎn)T恤了。類似例子不可勝數(shù)。英國以風衣著名的老牌Burberry,移廠到大陸也曾在英國民眾間引起議論,但英國人就算感傷,也不致遷怒于大陸。愛用臺灣貨本意是不錯的。但全球化到如此地步,其實很難有什么產(chǎn)品是百分百的“本國制”。
社論說,MIT曾行遍全球,為臺灣賺進不少外匯,但臺灣人心知肚明,絕大多數(shù)的MIT乃接單制作的代工產(chǎn)品,難謂真正的臺灣驕傲。島外一打噴嚏,臺灣就感冒,原因正在于此。多少年來,臺灣喊產(chǎn)業(yè)升級,希望往代工制造的“上游”走,現(xiàn)在總算創(chuàng)建了一點成績。也因此,諸如禮品、紀念品那些小玩意,從MIT變成了Made in China,未必值得臺灣捶胸頓足。果真做到以臺灣為上游,把低階的代工交給大陸廠,不正是臺灣產(chǎn)業(yè)升級的實踐嗎?有什么好表現(xiàn)“民族義憤”呢?
社論認為,這次翠玉白菜禮品的例子里,單挑臺北故宮找碴恐怕抗議者另有醉翁之意。臺灣有人有“反中情結(jié)”,不是不能理解,但今天全球化之下的經(jīng)濟分工無必要。按照佛里曼的想法,利伯維爾場的力量足以促成世界和平呢。另一位佛里曼,寫“地球是平的”的湯瑪士?佛里曼,也曾大力推銷“黃金拱門理論”,說有麥當勞的國家(表示融入全球市場)不會相互打仗。這樣說起來,由臺灣下單走到Made in China,對兩岸都不是壞事,大學生愛臺灣,要有正確的知識基礎才是。
- 2009-03-31愛臺不能只呼口號 馬英九揭碑感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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