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經(jīng)歷的這個時代,將有整整一代人為之驕傲并反思。
很多蕪雜的事實,終究要繁華落盡,只是此刻有太多執(zhí)著的利益,由此劃分立場,而模糊了是非。我們終究看到了一個熱鬧的時代,看到了寂寥,也看到了痛苦,同時還看到了一個想安靜地接近真相卻不可得的時代。
近段以來,鬧得最為沸沸揚揚又最起伏有致的事情,是余秋雨大師的“捐款門”與昆明“處女賣淫案”。之一波三折,之含情欲訴,之殊途同歸,簡言之,要的就是這種風流。都說不瘋魔不成戲,真成一出大戲時,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旁觀者,都是參與者;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受惠者,都是受災者。
秋雨大師的“捐款門”,倒不在于其含淚傾城、我見猶憐的表演不到位,他不辯白,他只表白,于是表演到事實永遠糾纏不清——如果在事實上他沒有捐款,那么在情感上他也是捐款了的。云南昆明的“處女賣淫案”,也越來越像秋雨大師的“含淚表白”,要求的效果是只要同情“含淚”就行,不要追究“表白”的內(nèi)容,哪怕說的是假話。
昆明警方在回應“處女賣淫案”的質(zhì)疑中,總是淡定簡單地宣稱“一切都在依法行事,在調(diào)查取證過程中不存在威脅與誘供”,當然,在宣稱查明小學女生父母“假造證據(jù)、隱瞞事實、欺騙媒體、誤導警方、制造事端”而造成本案“無間道”式大逆轉(zhuǎn)時,卻不是如此。
與此相對應,劉仕華、張安芬夫婦在以“處女賣淫”之表述“更有說服力”地引起媒體關注之后,卻又向媒體懺悔讓大女兒“陳艷”換裝調(diào)包掩蓋賣淫真相,并在對二女兒進行處女膜鑒定時作假的情實。事隔不久,張安芬卻又突然“反口”,與“陳艷”一起向媒體反映此前的懺悔為警方刑訊逼供、誘供所致。
我們最難接近的是真相,事情的逆轉(zhuǎn)程度往往超出意料的范圍:難道劉仕華、張安芬夫婦早在被抓前就已預料到警方的刑訊逼供,因而“故意誘導聯(lián)防抓錯人以實施敲詐”?又難道警方早知此事的巨大反復而逼劉仕華、張安芬夫婦承認其大女兒“陳艷”賣淫這一并不存在的情實?
似乎在開始前就賭上了博弈的利益,由此的安排,上演著往復的“無間道”,亦由此安排了觀眾的悲喜,看到最后,卻總是看到悲涼,而最終的悲喜劇,也往往只是各自的悲劇。由各自立場出發(fā)的真相,往往想掩蓋真相卻掩蓋不了;由各自立場出發(fā)的利益,往往想達到目的卻達到不了。
事情真有那么多伏筆用來安排嗎,又或者是因應彼此的需要而由情勢敷衍出的戲?。空嫦嘟K究只有一個,無非需要時間的淘洗。
云南省委宣傳部副部長伍皓于張安芬翻供后,連續(xù)在網(wǎng)絡上發(fā)帖,批評了幾位采訪“賣淫案”記者之不察,又接著在網(wǎng)絡上通過描述云南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廳廳長孟蘇鐵對于此案警方錯誤的反思,承認警方犯下9宗錯誤,另云南省紀檢監(jiān)察調(diào)查組亦發(fā)現(xiàn)2宗錯誤。但這些錯誤仍只是對警方“執(zhí)法簡單粗暴”的細節(jié)公開,未涉及對“刑訊逼供”的解釋。
出于對弱者天然的同情,是否“處女賣淫”已然是不重要了,但警方是否“刑訊逼供”卻是太重要了,那么在以“容留賣淫”的罪名刑拘劉仕華的基礎上,警方首先要證明的卻是自己沒有刑訊逼供;伍部長在批評媒體的基礎上,進一步要證明的,也是云南警方?jīng)]有刑訊逼供。在盯著政府的非法行為與罪犯之逃之夭夭方面,人們總以為輿論盯著前者的意義要大得多。
媒體、官方、劉仕華、張安芬夫婦,甚至每一個旁觀的人,都需要反思。但反思也得從最重要環(huán)節(jié)入手,清明的反思,恐怕首先得解決“刑訊逼供”的懸疑以及由此帶來的不信任。(曉宇)
(責編:李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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