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jié)剛過,山西又有地震傳言。這回傳言來得兇猛,一些城市市民已經(jīng)集聚街頭,夜晚也不肯回家睡覺了。
自然又有辟謠行動。但看到辟謠文告的全文,實在不能說跟以前相比學到了什么乖。山西省地震局網(wǎng)站的辟謠文告全文如下,“‘近日有地震’的傳言,請大家不要信傳。保持正常生活、生產秩序。根據(jù)《地震預報管理條例》,只有省政府才能發(fā)布地震預報,其他任何單位、個人都無權發(fā)布?!?/p>
或許,很多人會想到前不久山西辟謠未幾即發(fā)生中等強度地震的前事吧,那一次,辟謠的方式也是這樣的,“只有省政府才能發(fā)布地震預報,其他任何單位、個人都無權發(fā)布”。確實,“其他任何單位、個人都無權發(fā)布”地震預報,但唯一有權發(fā)布預報的機關,難道曾經(jīng)發(fā)布過地震預報嗎?
地震預報科學上無解,這就是說政府有權發(fā)布,但實際上又無以發(fā)布。既然如此,辟謠實在是一個困難的事情。人們當然不希望謠傳成真,很多人可能也未必認定謠傳可信,但身歷其境的人們如果有防范萬一之意,似乎也并非不可以理解。不過,想想正是一年復始,那么多人聚集街頭,正常生活被擾亂,無論從社會秩序考慮,還是從民眾生計考慮,“等地震”的非正常狀態(tài)都是令人憂慮的,應該盡早結束。
當然,縱觀歷史,在群體性的傳言后面,往往既有恐慌的影子,同時也可能有秩序臨時中斷的些許隱性快意。傳言造成一定的群體行動,或者群體心理共相,其表象與潛象并不見得完全一致。沒有任何一種法律或者制度能夠合理地阻止人們表現(xiàn)恐慌的情緒,既然如此,透過恐慌形式而產生秩序臨時中斷,幾乎是一種無法有效追究的群體行為。對秩序臨時中斷的群體行為,可以如同孔非力作《叫魂》那樣進行深度解碼,其間所折射的社會心理、官民關系以及生活情境可能是深有意味的。
然而,無論如何,傳言將如何演化,將持續(xù)多長時間等等,取決于權力與民眾、事實與心理之間的微妙關系。秩序的臨時中斷,并不必定意味秩序的顛覆,它可能只是作為一種生活的臨時意外,但辟謠的信度顯然又與政府尋常已經(jīng)擁有的信譽高度相關。深入探討傳言的生效、消失、辟謠機制、官民互動、心理角力等等,不是一篇評論可以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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