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福建永定縣19歲的女孩蘇田田病故。之前的6月中旬,好心人為她捐助的5萬元善款,至今還在永定縣紅十字會的賬上,一分未動。
事情是這樣:兩年前,蘇田田被確診為子宮內(nèi)膜間質(zhì)肉瘤晚期,肚大如鼓。今年6月14日,永定縣政府相關(guān)部門組織了愛心捐款,同時縣紅會開通了專門的捐款賬號,當(dāng)時人們共捐出5萬元善款。就當(dāng)很多人善良地以為錢早就用于治療時,田田的母親卻道出真相:在田田住院期間,她曾向縣紅會問過捐款,對方表示,還有捐款沒有送到他們那里,等捐款收齊再一起轉(zhuǎn)到田田的賬戶。但直到田田走的那天,他們還是沒有轉(zhuǎn)來任何錢。
永定縣紅十字會辦公室主任的解釋是:捐款要由縣會計核算中心核算,并由縣衛(wèi)生局局長簽字后才能轉(zhuǎn)存。5萬元已經(jīng)3次核算,“但縣里正在換屆,目前衛(wèi)生局長還沒有到位,沒有他的簽字,我們不能轉(zhuǎn)出”。
誠然,即便5萬元及時撥付,蘇田田的生命未必就能挽回。但公眾愿意向一個19歲的生命捐款,就是要把希望留給她。公眾無法容忍,已經(jīng)捐出的希望,被紅十字會生生掐斷,。
是的,這次當(dāng)?shù)丶t十字會的確做到了“手續(xù)嚴謹”,絕無私吞之虞:善款先經(jīng)縣會計核算中心核算,紅會再從“銀行存款1級明細賬”表格中理出田田的捐款,經(jīng)三次核對,在田田死后三個星期的8月3日才對賬完畢,現(xiàn)在就等著新上任的局長簽字撥款呢。問題是,救命錢經(jīng)得起這么折騰嗎?如果必須這么折騰,還有必要捐款嗎?這是把效率低下的官僚主義偽裝成“程序正義”,再以“程序正義”的名義漠視生命。
很多時候我們相信,紅十字會即使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總還是中國最權(quán)威的慈善機構(gòu)之一。我們相信微薄的捐款通過紅十字會總能派上用場。然而,這次“蘇田田捐款門”事件,再次損害了我們對紅十字會起碼的信任,公眾的善心重重地撞到了紅會官僚主義的冷血鐵幕上。
中國古代儒家講男女之間授受不親,有人問孟子:嫂子落水了,救不救?孟子的回答斬釘截鐵:見死不救的,就是禽獸。無論以“男女大防”為借口,還是以“手續(xù)完備”為理由,有能力救人而見死不救是人性的缺失。
的確,新局長沒有上任,但作為堂堂縣級紅十字會,難道真沒有變通手段“特事特辦”嗎?信不信,如果有當(dāng)?shù)啬愁I(lǐng)導(dǎo)一紙批示,紅會將馬上落實批示不過夜,什么程序問題都不成問題?在種種冠冕堂皇的官腔托辭后面,無非是不想“擔(dān)肩膀”的小吏的私心算計。沒人愿為一個19歲的女孩出頭,打破冷酷官場內(nèi)部的“和諧”,這最終放任低效的官僚機器碾碎了她人生的希望。但紅十字會是慈善機構(gòu),不是官場,是要有起碼道德操守的,公眾才會信任,才會捐款。紅十字會不能只對長官負責(zé),更要對公眾、對生命負責(zé)。
今年6月見諸報端的除了蘇田田,還有一個叫郭美美的女孩。郭美美事件中,媒體曝光了商業(yè)系統(tǒng)紅十字會以慈善名義推銷保險、掛公益牌子的老年公寓實為房地產(chǎn)開發(fā)項目等一系列問題。紅十字會的公正、透明是堪虞的?,F(xiàn)在“蘇田田捐款門”又說明,紅十字會不光公信欠佳,并且效率低下。
從郭美美到蘇田田,敲響了紅十字會公信危機的警鐘。希望紅十字會從睡夢中醒來,讓我們看到切實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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