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似乎蕩漾著一些不安。人人心中都在罵著這個可惡的竊賊,喪盡天良。但大家都只是沉默著。這時一個聲音顯得特別親切:“大娘,是不是這張呀!剛才您掉在那邊上了?!敝灰娨粡埌僭筲n像彩蝶一般在一個“眼鏡”的手中奪目地飛揚著。
“?。?!”王大娘一下子還回不了神。而旁觀的人群明顯的有些鄙夷和不屑。
“眼鏡”和王大娘一樣,臉色看來都不大好。
這時,只聽一個女人急促地說:“你干啥呢?!做好事也不是這樣做呀!”站在“眼鏡”旁邊的年輕女子嚷著,她一把奪過那張百元鈔票,忿忿地說,“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倒想想自個呀!”
旁觀的人群更顯出了鄙夷和不屑。
那個女子連忙說:“大娘您可不要誤會。”她一指有些變了臉色的“眼鏡”說,“他是我先生,剛才我倆坐公交車,他也被車上的扒手偷走了一百元呢。剛才這一百元是他從我手上拿的,我還以為他要干啥呢。這不是明擺著讓人冤枉他嗎?大娘,您再想想,還去過啥地方?”
人群中有些騷動。各自竊竊私語。
大娘很無措,也有些不安。這時,“眼鏡”很迅速地從妻子手上抓過那一百元,塞到了王大娘的手上,感嘆地說:“大娘,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哪。這次算個教訓,以后要當心!”轉(zhuǎn)頭對妻子說,“你瞧,大娘多不容易呵。剛才我聽著大娘訴說的,有些‘聲聲慢’的意思。”妻子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就容易嗎?還貧嘴。”不過,她倒也沒有再奪回那張票子了。
大家嘻嘻哈哈,都說不懂“眼鏡”的話。
大娘似乎懂。她嚅動著嘴唇,眼里依稀有淚光在閃動。
后來,人群慢慢散開了。他們看了、說了,漸漸走遠了。(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