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牽掛 情真意切

1984年6月，我調福建基地干部處工作。翌年8月，楊懷慶部長也離開了他軍旅生涯工作時間長達15年之久的東海艦隊干部部，先后到舟山基地和海政、海軍領導崗位上任職。雖然與老首長地域相隔越來越遙遠，但我和首長之間始終保持著不間斷的聯(lián)系和交往，關系越來越親近，感情越來越深厚，彼此相互牽掛著對方。長期的相處交往，使我從他那里得到許多教益，從他身上學到許多難能可貴的東西和細潤無聲的高尚品德。

楊懷慶同志生前曾多次到過福建，他對福建這片擁軍熱土懷有一股深情，又特別記掛我這個曾經(jīng)的老部下。每每到福建，老首長總會惦記召見我，與我促膝長談，了解基層部隊的有關動態(tài)，詢問我到福建后的工作、學習和家庭狀況，關心我的成長進步，鼓勵我繼續(xù)為部隊建設和地方發(fā)展多做貢獻。

1989年5月底，時任舟山基地政委的楊懷慶與司令員王永國率艦船編隊到三都與福建基地部隊舉行海上演練。29日上午，他電召當時在福建基地政治部(地處飛鸞)工作的我，約我到三都礁頭面談。記得當時他謝絕了其他干部求見，與我談了整整一個上午。他詢問了我個人的工作生活和家庭情況后，了解了福建基地部隊和干部情況。他特別對當時的熱點問題很感興趣，與我探討交流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部隊思想政治工作面臨的問題：如軍地收入反差對干部的沖擊;地處僑鄉(xiāng)和改革開放地區(qū)部隊受燈紅酒綠的影響以及多元文化侵蝕的問題;青年學生官帶兵能力不足的問題。他還非常耐心地征求我對如何加強和改進在改革開放新形勢下做好部隊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見。楊政委總是以平等的口吻與我探討問題，注意傾聽我的看法，只把我當做戰(zhàn)友和知心朋友對待，更讓我油然而生敬意。

2000年3月24日，我當時正參加莆田市機關第二批“三講”，楊政委來福建視察工作要召見我，并特地交待楊野平秘書，叫我把妻子方美珠和女兒黃方也帶上福州。我向市委請假后，當晚帶妻子、女兒上福州，到福海賓館時，總臺服務員說，楊政委交待，把你們一家人安排住6樓首長隔壁間。我們感到莫大的榮幸。當晚首長會見我和家人并合影留念，還和我長談到深夜。

次日晨，首長還叫我一起散步。早飯后，楊政委親自從6樓下來送我們上車。此情此景，感人至深。

2007年8月底，老首長在廈門鼓浪嶼療養(yǎng)院療養(yǎng)，得知我要去探望他，冒著烈日酷暑，抱病早早就在離居室約300米處的地方迎候我，臨走時還把我和另一位曾在艦隊干部部工作過的周金龍戰(zhàn)友一直送到鼓療門口，令我們感動不已。

2008年7月25日中午，我赴廈門水警區(qū)拜訪正在休養(yǎng)的楊將軍，到達后，他正在午休。老首長起床后，聽姚樹彬秘書說我來見他，立即召見我。他因左耳聽力下降，叫我靠近點坐在他的右側，對我說：“飛龍，今天我要考考你，看你腦瓜還靈不靈?！彼幌伦舆B續(xù)問了10多位曾在艦隊干部部工作過的老戰(zhàn)友愛人的姓名，我一個個作了回答，沒出差錯。問答后，他幽默風趣地對一同前來探望他的水警區(qū)政委趙閩陽等人說：“看來飛龍你這個腦瓜還管用，沒有故障，你記性還好，過去我?？淠汶娔X，看來還沒生銹，不錯?！币幌?，說得大家哄堂大笑。爾后，楊將軍很興奮地親自招呼大家與他合影留念(見圖九)。

在離開艦隊干部部后，我也十分想念老首長，曾多次電話、書信或面見首長。我1997年底擬定轉業(yè)和1998年8月轉到地方工作后，尤其是在楊懷慶將軍病重、病危時，先后于1997年12月21日、1998年11月14日、2006年6月22日、2010年3月20日、2012年2月22日共5次前往北京看望老首長。彼此牽掛、相互探訪，而每次的重逢會面，首長總是喜出望外、談笑風生、挽留共餐、合影留念;離別時，也總是依戀不舍，熱情歡送。

2010年3月20日，我?guī)ьI兩莆田籍戰(zhàn)友劉國基、楊東陽赴京向老首長匯報，他抱重病會見我們。當他觀看我編輯制作的《媽祖故鄉(xiāng)海軍情》《大海情》紀錄片后，語重心長地再三叮囑我今后要著重宣揚為地方建設做出重大貢獻的戰(zhàn)友企業(yè)家和各行業(yè)的優(yōu)秀人才。爾后，老首長拖著病體、舉步維艱帶著我們上二樓，為前去的每人各寫了一幅包含虎年特色的題字，我看著題字后臉頰冒汗的老首長，情不自禁一陣心酸，熱淚盈眶;臨別時，他還讓工作人員在他的掛像前拍下他生前與我的最后一次合影。

返程途中，我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這是一次多么難忘的留影，是老首長與我之間深厚友誼的像征。“仁義為友、道德為師”“重金難買戰(zhàn)友情”這些古訓在此時此刻得到了充分的體現(xiàn)。

特別難忘的是，2012年2月22日上午，我?guī)е鴥晌粦?zhàn)友企業(yè)家劉光榮、鄭健前往北京海軍總院看望病重中的老首長并給他送去我編輯的《莆田籍海軍戰(zhàn)友紀念冊暨通訊錄》，這是他生前與我的最后一次見面。當時楊將軍非常高興。當我們走到病榻旁，我向老首長行軍禮時，躺在床上的他左手掛點滴，伸出右手給我回了個軍禮。并把我贈他的紀念冊放在枕邊，說要認真仔細看。此情此景，令我刻骨銘心，永志難忘。

2012年12月12日下午4時許，我從寧波乘動車返家鄉(xiāng)莆田途中，突然接到楊野平戰(zhàn)友從北京傳來了我心目中最敬重的老首長、海軍原政委楊懷慶上將病逝的消息。噩耗傳來，曾是楊將軍老部下和36年摯友的我悲痛欲絕，當即致電其長女秀月并轉朱秀英夫人表示吊唁，為我黨我軍失去這樣一位政治堅定、德才兼?zhèn)涞娜鍖⒍都油锵В瑸樽约喝松贸淌ミ@樣一個良師益友、和藹可親的首長而深感痛心!

楊懷慶同志一生襟懷坦蕩，光明磊落，他對黨無限忠誠，對祖國和人民無比熱愛，對海軍事業(yè)一往情深，忠心耿耿，兢兢業(yè)業(yè)，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老首長和我相識相知36周年，他的革命精神和光輝事跡是千言萬語也寫不完的。他雖然離我們遠去了，但他關懷部屬、平易近人的愛兵情懷;身先士卒、率先垂范的人格魅力;艱苦樸素、廉潔自律的思想境界;認真嚴謹、一絲不茍的工作作風;忠誠履職、無私奉獻的敬業(yè)精神;信念堅定、忠黨愛軍的政治品質給人們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不僅過去激勵著我們，而且將繼續(xù)鼓舞著我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