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人聊北京的垃圾分類，筆者夫人往往會提及比利時生活時一段“不堪回首”的經(jīng)歷——亂扔垃圾居然引來警察干預，讓人大失顏面。

和許多西歐國家一樣，比利時有嚴格的垃圾分類管理制度：家庭生活垃圾一般分為廚余垃圾、紙質垃圾和包裝垃圾，分別用白色、黃色和藍色大垃圾袋分裝。垃圾車每周回收一次黃色垃圾袋和藍色垃圾袋，回收兩次白色垃圾袋。電池和玻璃類垃圾則扔到社區(qū)固定的垃圾箱，舊家具、廢家電等大件垃圾一年只兩次集中收取，平時想扔則需打電話預約，還需要付費。

筆者所在街區(qū)規(guī)定，家庭生活垃圾扔放的時間是工作日的下午4點至6點之間，早了不允許，晚了則需要拿回去。有一天，筆者夫人沒注意時間，下午3點多出門辦事就順手把裝好的垃圾放到路邊，沒想到被路過的一名警察看到，警察立即前來干預，還喊來大樓管理員老太太。他們不僅對筆者的夫人進行“教育”，還調查核對了她的國籍、住所等情況，這讓筆者的夫人頗為狼狽。

后來一了解，我們雖然被“教育”了一下，但并不是最重的，還有不少人因垃圾分類不到位而遭到更嚴格的處罰，包括罰款。以首都布魯塞爾大區(qū)為例，在2007年10月至2008年11月間，就有1365人由于沒有遵守扔放垃圾的時間和分裝規(guī)定受到了處罰。正因為如此，垃圾分類已經(jīng)慢慢成為比利時人的自覺行為。比利時不可回收垃圾的比例從1998年的30％減少到2007年的15．7％。

后來到德國，發(fā)現(xiàn)其垃圾分類更為細致，更為嚴格。與比利時不同的是，筆者所在街區(qū)的每棟樓外都有固定的“垃圾屋”，里面有四個不同顏色的大垃圾桶，灰黑色代表廚余垃圾，藍色是廢舊紙張，棕色是生物垃圾，黃色是食品包裝垃圾，住戶需分門別類地扔放垃圾，且必須把垃圾袋扎好。每個小區(qū)還有一個收取玻璃、罐頭盒的專用垃圾庫，分割為扔綠色玻璃、棕色玻璃、透明無色玻璃和罐頭幾個大桶。

有一年暑期，筆者忽然發(fā)現(xiàn)“垃圾屋”臭氣熏天，跑過去一看，原來是廚余垃圾桶被傾倒，垃圾潑灑了一地。同事打電話給物業(yè)，物業(yè)嚴厲地批評我們說：“誰讓你們不按要求垃圾分類，這是懲罰?！睋?jù)估計，可能是我們新來的同事沒嚴格分類引起的。于是，我們只好一邊捂著鼻子把垃圾屋按照要求好好收拾，一邊央求環(huán)衛(wèi)工人盡快恢復搬運。

德國人也通過經(jīng)濟手段鼓勵包裝瓶的回收。每個大型超市門口都有一個回收機器，把可樂瓶、啤酒瓶等逐個扔進去，機器會自動掃描，最后會給你一個現(xiàn)金抵用券，記得一個大可樂瓶可得0．20歐元左右。由于有金錢刺激，筆者身邊幾個節(jié)儉的朋友，只要去超市，第一反應是在家翻翻看有沒有換錢的瓶子。

既有懲罰的“大棒”高舉，又有瓶子換錢的“小甜頭”——恩威并施之下，垃圾分類逐漸成為全社會的自覺行動，這比國內空喊垃圾分類的口號更具操作性。霧霾天氣橫行引發(fā)國人關于環(huán)境衛(wèi)生的更多關注，但很少人能從身邊做起，從垃圾分類落到實處做起，可能原因就在于獎懲機制的缺失。